李崇遠．臺灣弘報

◎   名丑抓哏趣說

早年梅蘭芳訪美演出回國時，首次出演於北京某戲院，戲碼是《穆柯寨》，梅飾穆桂英，蕭長華飾丑丫環。梅蘭芳在和楊宗保（姜妙香飾）對陣時，有句唸白：「他不知道咱娘兒們的歷史。」蕭隨即接著答道：「對啦，您把您到美國去的歷史對他說說！」觀眾滿堂哄笑，報以熱烈彩聲。

一次，余叔岩演《探母回令》之楊四郎，名丑慈瑞泉演二國舅。演到〈過關〉時，大國舅唱過「我看此人好面善」後，二國舅應唱：「好似駙馬爺過了關。」可那天慈瑞泉卻唱成：「原來是余叔岩過了關。」――此後一段時間內，北京凡演《四郎探母•過關》，飾演二國舅的丑角演員都學慈瑞泉那樣，把演楊四郎演員的名字放這句唱詞內：「原來ＸＸＸ過了關！」

1936年，譚富英在北京演《摘纓會》，臨時約名丑馬富祿飾老軍。當慧王上馬時，有一句唸白問老軍：「你的馬呢？」馬富祿忽然答道：「我的馬跑香檳去了。」引得觀眾們大笑。

上世紀四Ｏ年代初，名丑慈瑞泉與「四大鬚生」之一的譚富英合演《打漁殺家》，譚飾蕭恩，慈飾教師爺。當其因逼討漁稅銀子而激怒蕭恩後，蕭舉拳欲打，此時慈瑞泉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：「打就打吧，我這樣就挨過你們譚家三輩兒人的拳頭，反正也不在乎了！」立即博得滿場喝彩，眾皆譁然。因為當時的老觀眾都知道，他曾陪譚富英的祖父譚鑫培和父親譚小培兩代名老生都唱過《打漁殺家》，都是他飾教師爺。如今又與譚富英合作此戲，還是蕭恩打教師爺，所以說是「挨過譚家三輩兒人的拳頭」，可謂出言有據，妙趣天成，樂而不俗。

◎   金少山養豹遭逮捕

抗日戰爭時期，梅蘭芳旅居香港時，曾一度約著名花臉金少山同台合作。某日白天沒戲，金少山到大街上閒逛，忽見路邊圍著一圈人觀看一隻正待出售的幼豹，豹的主人正在高喊該豹以五百元現大洋出賣。金少山聞言不加思索，立即將售豹人帶回住所，告訴自己的管事，從商銀中提出足數現金，交付賣主。金少山購得幼豹後，每天牽著牠到大街遊轉，引得許多路人停車駐步，有贊有議，金對此頗為開心。

一天夜戲，大軸是梅蘭芳、金少山合演的《霸王別姬》。吃過晚飯後，金少山帶著幼豹由住處去往戲院，沿途很多小孩尾隨追逐幼豹。不料此時，幼豹獸性發作，突然掙脫繩索，張牙舞爪地猛朝那些孩童撲去，嚇得孩子們連跑帶躲、哭叫不止。孩子們越跑越叫，幼豹便越追越吼，鬧得街面一片混亂。孩子們失魂落魄，家長們怨聲不絕。為此，香港巡捕房以恐嚇罪為由，將金收押班房。

戲院內倒數第二齣壓軸戲已開演了，人們還不見金少山來後台扮戲。管事的馬上四處尋找，終於得知「金霸王」被捕收監。於是趕緊託人說情並花錢買通警方，方讓金少山迅速趕回後台扮戲。第二天，「金霸王養豹遭逮捕」變成了當時小報的頭條新聞而被讀者競相購買，此事也被傳作一時熱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