拜譚鑫培是余叔岩步上成功之路的轉捩點,除了學了老譚正式教授的兩齣戲外(《太平橋》和《失街亭》中的王平),還有不少的戲和戲中的重要關節,是在老譚「不待問而教之,不擇時而授之」的情況下學到的。在學譚的同時,余先生「鑽灼音訓」,對吐字和四聲做了深入的研究,爲練功和練嗓都付出了極大的努力。在舞台實踐方面,他不斷地向譚鑫培的同台配角們和琴師、鼓師請教,終於能夠「從容劇事之間,而不離其本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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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起:譚鑫培、余叔岩便裝照/來源:胡孝宗編繪《梨園三十六家》

老譚歿於民國6年,至民國7年,余先生嗓音漸入佳境,這才開始在「春陽友會」票房活動,民國8年,加入梅蘭芳所辦的「群喜社」,正式重登舞台。自此,舊雨新知紛至沓來,都認爲他簡直是脫胎換骨,而且「逼肖其師」。對當時的老戲迷來説,余先生秉承師訓,非但老譚後繼有人,連余三勝也澤被贏嗣、功業重光,是很值得慶幸的事。從這條脈絡,我們也能看出余、譚、余兩門三代之間在藝術風格上的傳遞,確實根深蒂固,對後世老生藝術有極大的影響。這一年,余先生三十歲。

在此後的七年之間,余先生在群喜社、中興社、雙慶社「搭班」,都是響噹噹的大戲班,搭檔的演員有楊小樓、梅蘭芳、尚小雲、郝壽臣、裘桂仙、錢金福、小翠花等人,俱爲一時之選。三十五歲那年,自組勝雲社,後改名雙勝社,與楊小樓、荀慧生合作。三十七歲,身體出現狀況,休養了半年,此後漸漸淡出了營業戲的舞台,只參加義務戲和堂會戲的演出,直到四十一歲前後。所以,余先生成年後的藝術生命並不算長,但是,在唱營業戲的七八年裡,他的藝事之精、功夫之硬、「戲碼」之全、合作演員之高、配角演員之齊、「文武場」伴奏之嚴、賣座之盛,都足以令人咋舌,這份搭配,今天的觀衆是無法想像的。

做爲如此出類拔萃的演員,余先生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,對於他的藝術,薛觀瀾用「黃河九曲」、「白雲在天」等字樣來形容,真是波瀾何其壯闊,變幻豈止萬千。也有老戲迷說:「余叔岩好像在空中游走,看得見,摸不着。」這兩種比喻,「在天」和「空中」都點明了一個特色,那就是余先生的唱永遠不往下墜,用他自己的話説,是「提拎」著唱,他氣息用得尤其好,使得起音飽滿而不衝,行腔始終位置高準、聲音透亮,收尾簡潔有力而不猛不拙,整個過程中,他的「提拎勁兒」貫徹始終,絲毫沒有下塌的現象,整體的「勁兒」剛勁挺拔,讓聽者心中也充滿了共鳴,末了,忍不住伸出大拇指,喝一聲「好」!

除了堅挺的「骨架結構」外,余先生對於行腔的曲折和變化是格外在意的,老戲迷們認爲這是他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」的地方。他的唱,一方面淡化了前一代演員的衝勁,另一方面,他吐字好、四聲準,唱得骨肉匀稱,經過多年的經營,終於在老譚剛健質樸的基礎上,把老生唱腔帶到了秀美典雅的境界。余先生經過多年的苦練,練出的一副「功夫嗓」,醇美蒼樸兼而有之,要亮音有亮音,要老音有老音,這副嗓子,配合他的吐字行腔,愈發提高了他的「味兒」,劇評家認爲他勝過了老譚的地方正是這個「味兒」。齊如山説他唱的是平常腔,但他「哪一句也比平常人唱得規矩,且比任何人唱得都好聽,這便是余叔岩特別的長處」。他走的是正路,攀的是高峰,不夠完美的嗓音被他克服,終於成爲最耐聽的一派,令人嘆服。(待續)

 

余叔岩生平──余派名家名票演唱會系列文(一)

 

 

  

 

賣馬耍鐧(西皮導板、流水、散板)

站立店中用目灑!

不由得叔寶怒氣發,

明明認得他是響馬,

江湖路上也曾會過他。

罵一聲賊子真膽大,

殺人放火海走天涯。

今日相逢在潞州天堂下,

無有批票怎敢拿?

眼前若有歷城縣,

定要將他鎖拿到公衙,

板子打、夾棍夾,

看他犯法不犯法。

減頭去尾耍一耍。

倒叫二位取笑咱!

 

心中惱恨單雄信,

不該騙我馬能行。

有朝犯在秦瓊手,

我打一鐧來,我要問一聲!

 

二賢弟衹管把響馬來放,

放出禍來,有秦瓊擔承!

 

 

  

一捧雪(二黃導板、迴龍、原板)

一家人祗哭得如酒醉!

(老爺!大人!呃,夫人哪!)

那一邊哭壞了雪氏夫人。

戚大人,八抬的官,

救不了家主爺的命,

家主爺的命,老爺呀!

實實地難壞了小莫成。

 

第三屆國際京劇余派名家名票演唱會

 演出時間:中華民國1051120日星期日下午2

 演出地點:臺北國軍文藝中心

 主辦:美國紐約余派研究小組暨李氏京劇基金會

余派 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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